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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结局_()全文无弹窗在线阅读-禁忌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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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结局

    自傅盛阳登基后,大麟几乎全在混乱之中。

    雪灾过了又是大旱,连着两场大灾死的百姓无数,底下已经有不少传闻说是因为傅盛阳luanlun之举致使天怒,压都压不下去,短短半年时间里更有甚者在暗地里成立了反逆组织,如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而傅盛阳排除众意luanlun娶了先皇的女人,封遗腹子为太子,光是这几件事就杀了不少臣子,又不管灾情大肆用国库的钱建行宫建庙宇,企图以此来求雨,几乎所有人都对他怒火滔天,偏偏沈银台重新成为了他的狗腿子,只要是傅盛阳想做的事想除的人都有沈银台来办,沈银台此人滴水不漏,贺相告老还乡之后再无人敢跟他对着来,大麟忠臣一个个离开只剩下混日子的饭桶或者沈银台自己的亲信。

    但越是压制越是隐患不绝,所有的民愤和问题并没有解决,它们布满整个大麟内部,只等某一天爆发。

    傅盛阳登基一年三个月之后,一场史无前例的外攻内乱到来。

    西凉联合大麟附近五个番国一并攻打大麟,西凉铁骑一马当先,毫无防备踏平了大麟几城,大麟这边发兵御敌已经自顾不暇,内乱又起,掀杆集结的都是从灾地流离失所的平民,家也没了亲眷也没了,一条烂命跟着打过去,只想掀了当今圣上的皇座!

    “报!羌州失守!”

    “报!费城失守!”

    “报!白星城失守!”

    ……像这样的战报几乎隔几日就来一次,从来都没有什么好消息,全都是失守!失守!失守!

    内忧外乱,京中人心惶惶,有本事的都瞧出如今大麟已经是日落西山,傅盛阳根本无力撑起大局,不少人开始拖家带口离开京城,做臣子的想着法子辞官,连宫里都夜夜哭声。

    此时的傅盛阳坐在殿中,懒懒散散靠在龙座上,两眼望着殿顶,底下跪着乌泱的人,沈银台站在一侧,双手拢在袖中无悲无喜,都如死一般寂静。

    “跑?你们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吗?”傅盛阳慢悠悠问。

    底下无一人敢答。

    “说话!不说话的都拖下去斩了!”

    沈银台这才抬眼环视了下四周,其他人也不敢保持沉默,拱手磕头,战战兢兢。

    “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西凉、胡厥他们已经到了中原腹地,民间起义的人越来越多,不跑还待什么时候!”

    “是啊皇上,再多的抵抗也是勉强,国库空虚,这几月大旱我们连军粮都快拿不出来了,更何况是人……”

    可皇座上的人却发出了一串不合时宜的笑声:“哈哈哈哈……”

    众人仰头望傅盛阳,他扶着座椅癫狂大笑的样子像极了傅景,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傅家的人都是疯子!

    “不是都希望朕死吗?怎么现在要跑?他们杀进来把朕弄死不正合你们的意思?!”

    众人垂首更深。

    “还有几日?”傅盛阳继续问道。

    “几……几日?”大家都不明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有沈银台在这时上前一步出声:“秉皇上,若按现在西凉攻打的速度来看,离他们打进京城还有三日。”

    “三日。”傅盛阳喃喃,然后又喃喃一遍:“三日啊。那真的是好久好久的一段时间。”

    “设宴吧。”傅盛阳道。

    “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可那个疯子摇头晃脑继续道:“新建的行宫朕还一次都没有去呢,正好这次好酒好菜的都准备起来,你们也陪朕快活起来,今朝有酒今朝醉,大醉一场未尝不可!”

    “可是皇上!”

    傅盛阳摇了摇手站起身,他有些站立不稳,是宿醉后的原因,他听不得别人反对他,一脚将桌榻踢倒:“都不许再说,再说斩!”

    底下人依旧慌乱劝诫,只有沈银台无动于衷,有的人拉着沈银台的衣角要他也说几句让傅盛阳这个疯子收回这种疯子言论,但沈银台只是淡淡地拉了自己的衣服,走向了与傅盛阳相反的方向。

    “皇上有令,做臣子的怎能不从。”他对所有人道。

    沈银台走出殿外,烈阳之下的皇城萧瑟不已,安乐站在屋檐的阴影处,往日高傲的公主殿下没有什么金玉配饰,只一袭素衣,神色枯槁,见沈银台出来她快跑两步想去问问,可看到沈银台古井无波的眼神,步伐止住,眼泪唰地一下落了满脸。

    这个大麟她弟弟守不住,如今她跟傅盛阳也是陌路人,天要亡她傅家!天要亡她大麟!

    *

    行宫大宴,沈银台出手办的自然是奢靡至极,完美的一丝错都挑不出来,傅盛阳说君臣同乐,京中大大小小的臣子都邀到了行宫,想逃的也逃不了,有的确实也跑过,沈银台抓回来,直接杀了。

    这一下谁还敢跑,所有人都如丧考妣,根本挤不出一丝笑来。

    西凉人已经离京城只有不到百里的距离,京城最后一道屏障就要破了,不是今夜就是明天,往后谁还敢说西凉是大麟的藩国,只有大麟人跪在他们西凉王的脚下,而他们这些人的命运,过了今夜,怕除了被抓起来充奴或者杀了没有其他的路。

    这是断头饭。

    周翡也在行宫,傅盛阳在这个行宫里建了一座非常豪奢的院子,是他与周翡的寝宫,地面铺着金板,墙壁包着金漆,二人的床也是用玉石做的,睡上去阴凉得很。

    傅盛阳没有带周翡去宴席,她在院子的亭中坐着,听外头隐隐约约丝竹声,很平静地给她的孩儿打扇。

    “……这里是帝后寝殿……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进……”

    宫外传来疾走的脚步声,接着是宫人阻拦的动静,周翡听到了却没有动,任谁要来,也与她无关。

    不过还是来人更厉害些,竟是连那几个守殿的宫人都没拦住,直直地进了来。

    “周翡!”

    这一声周翡让周翡朝来人看过去。

    周正英俊的面容瘦得不像样,衣服也没有好好系着,不知穿了多少天皱皱巴,守门的宫人被他带来的人摁住,场面倒还是有些驸马的样子,周翡看了片刻才发现这是史春笛。

    真的很久没见了,她都快认不出那是史春笛。他胆子也比以前大了很多,若是以前,他断断不会做这样大胆的事。

    可那又如何,周翡只是看了眼就继续给孩子打扇:“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驸马,你也该叫我一声皇后。”

    “国都要破了还什么该来不该来!周翡,”史春笛叫不出皇后,而且过了今夜明天周翡恐怕也不是大麟的皇后了:“现在你怎么能坐的住?现在外面……外面乱成了那样!”

    男人重重吐了口浊气:“如果是其他人未必会死,可你是大麟的皇后, 你活不成的!”

    “那就是命了。”周翡淡然道。

    “命?我从来不信这个,”史春笛疾走几步到周翡面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要将她拽起来:“皇上要疯他自己疯去吧,谁要跟他一起陪葬!现在还有时间,走还来的及!我已经安排了——”

    “放开我!”

    团扇掉到地上,孩子也有了苏醒的迹象,周翡从史春笛手里挣脱出去,可史春笛不愿放她,再想拉胳膊时被周翡一巴掌打了过去。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跟你走!从你决定丢下我去做驸马后我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史春笛定在原地。

    短暂的震惊后男人很快垂下了眼帘。

    “你还是恨我。周翡……”他想说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今日是最后的机会,安乐已经走了,她带着金银细软踏上了去东洋的船,这个时候已经离开了大麟吧。

    本来他也该在船上,可回望京城,他知道自己钟爱的一切还在那里,虽然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但他不能再一错而错了。

    抛下过周翡一次已经令他追悔莫及,再抛下她第二次?史春笛做不到!哪怕是努力最后一次,也为自己的前半生划上一个句号。

    “恨你?你不要太抬高自己了。”周翡冷然道:“我不恨你。之前在御花园见的那次我就已经告诉过你我不恨你,也不爱你了。为了荣华富贵就能抛弃我的人,并不值得我浪费一丝一毫的感情,我不跟你走,只是单纯的不想。”

    “周翡……”

    “所以,你现在是在后悔吗?”周翡觉得讽刺,在无尽的造化弄人之后,她没有想到史春笛居然会在这种时刻来找她。

    “我只是想救你。你我毕竟也算夫妻一场……”史春笛不敢说后悔,他看到周翡抱着的孩子心痛至极,若他没有走错那一步,他与周翡一家三口清贫也好辛苦也好,那才是自己想象里的幸福。

    如今什么也不是。他只能看着自己爱的人抱着别人的孩子,站在别人的家中,甚至连命都要留在这里。

    史春笛痛苦地望着周翡:“你骂我懦夫也好!骂我始乱终弃也好!骂我根本不配做一个男人也好!我现在只是求你跟我走!皇上他已经放弃了——唔!”

    一柄箭破空而来,直直钉进史春笛的肩膀,带着血的利刃又穿过他的身体,周翡也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抱紧孩子短促地叫了声就捂住了嘴巴。

    史春笛瞳孔睁大,他向下看到了肩膀处的箭刃,剧烈的疼痛从刺破处传遍四肢百骸,敲得他脑子都嗡嗡响。

    “朕放弃了,所以就可以让你带走朕的皇后?”

    醉意凛然的声音在院落门口响起,傅盛阳披散下头发,墨发于肩,丝制的长袍倾落在地,他手里还拿了玉盏,见史春笛转过头来,他的手随意向下垂去,盏中酒液流了一地。而在傅盛阳身侧,沈银台就站在不远处,跟随而来的侍卫们早围过去将史春笛带来的人压了下来。

    “驸马,姐夫,原来你与皇后还有那么一段过去,真是可笑……又可怜。”

    傅盛阳踏进院子,他望了下沈银台,男人袖手低头,处变不惊,看来,沈银台早就知道史春笛和周翡的过去。

    “翡翡,你怎么说?”

    “这与周翡无关。”史春笛迎着帝王的视线,不闪不避,回答掷地有声。

    他肩头的鲜血已经染红了的整件衣衫,滴滴哒地落在地上,狼狈至极。

    傅盛阳哈哈大笑:“那是朕的皇后,朕需要你来维护她?”

    “周翡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还没有写过放妻书。”

    周翡已经抱着孩子退出亭子,听到史春笛说的不仅是诧异,真的有点想像傅盛阳那样笑出声。

    “你是在告诉朕,你与皇后才是一对吗?是朕插入了你们,是朕做错了?”

    傅盛阳已经来到了史春笛面前,十几岁的少年人比他的身量要高些,他手掌裹着箭尖向后猛推,刺穿整个肩头的箭将史春笛推着倒退几步,史春笛冷汗涔涔却还咬着牙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他以为大宴还要许久,没想到却与傅盛阳撞了个正着, 但他也有被撞见的觉悟,他早受够了做缩头乌龟,期期艾艾仰人鼻息的活着。

    “我只是说出了一个事实……求皇上放了……”

    “放了谁?听好了,那是朕的皇后。”傅盛阳已经将箭拗断在史春笛的血rou里,他的表情残忍又嫌恶:“我连她是父皇的人都无所谓,还管你这样随便碾碾就碾死的蚂蚁?”

    断刃拔出,一道血喷溅而出,在帝王的侧脸打出一点点肮脏的阴影,史春笛捂着伤口跪了下去。

    “也不知道皇姐如何看得上你这样的人,一无所有,居然连爱她也是假的。恶心死了。”

    傅盛阳踩在史春笛肩上,辗着他的伤口将他踢倒在地,再不看一眼。

    可再看廊下,周翡的身影也不见了。这一场闹剧没有了观者,做什么都索然无味,尤其对手只是一只蝼蚁。

    “沈大人,麻烦你解决了。”

    殃殃天空没有一丝星光,丝竹声还在耳边,但这个盛世也要结束了。

    在行宫宴会结束的不久,京城破了。

    比所有人想象的都快,西凉铁骑在深夜冲破城门,火光人声漫天,本就惴惴不安的百姓们奔的奔逃的逃,乌泱泱的叛军之中,傅恒在为首的马上面容半明半灭,如一道雷与电,他光是在那里就是王。

    “不许杀百姓。”

    “不许抢东西。”

    “不许阻止除了大麟兵士以外的人离开。”

    没有人敢违抗傅恒的命令,只有见到傅恒的人才知道为何西凉能够这样快地攻破大麟。这样的男人,想要富贵时尽可做一个富贵闲人,想要得到天下时他毫不留情驭风驭雨而来, 谁也别想阻挡他的脚步。

    大麟军倒是经历了一番抵抗,但很快就降了,本来胜局也定大家并不想做无谓的挣扎,而且降者免死。守城的将士都有家有口,对他们而言谁当皇帝不都一个样,更何况新帝苛政,连着大寒又是大旱,早就君臣离心了。

    破城之后出来接应的人是沈银台。

    他不知道是从那里来的,擦着手上血,一脸冷漠。

    “你比我想象中快一些。”沈银台道。

    沈银台与傅恒一起站在火光映照的京城街道,二人身高相当,沈银台清俊秀美,傅恒挺拔俊美,平分秋色。作为降者沈银台可不似那些兵士一样惶恐慌张,他来找傅恒,就像是来找一个阔别久矣的朋友。

    “我也没想到大麟这么好打。”傅恒答:“不过也多谢沈大人暗中相助,让我占到了先机。”

    沈银台只是淡淡地扯了下唇角。之前给西凉写信的正是沈银台,帝王无情,他又为何要忠君。

    “可还需要帕子?”

    沈银台听傅恒如此问抬起头来,二人视线在空中相撞,沈银台才意识到自己擦拭的动作已经重复很多遍了,于是将帕子扔到地上:“不必,只是刚刚杀了个微不足道的人而已。现在去行宫。”

    傅恒等的就是沈银台这句话。

    男人回身,傅博很有眼力见的将他的坐骑重新牵过来,他一个跃身到了马上,战马的马蹄在地上“哒哒”拨着,一如傅恒现在的内心。

    沸腾,忐忑。

    沈银台给他来信说救人,傅博跟他说周翡是为了自己活下来才回到傅景身边,隔了这么些时日,他终于能够带她走了。

    *

    行宫华殿。

    一夜浮华之后这里也没有宁静下来,城破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行宫,被傅盛阳搞过来的宫人惊慌失措哭哭啼啼,若不是傅盛阳的死士还在,他的寝殿早就一团乱,如今也只有那里是死寂黑暗的,就像一块偌大的坟。

    傅盛阳在这里耗巨多人力修了一座高塔,足有七层之高,有做轮回之意,也不知是预感还是巧合,国灭的最后一刻傅盛阳是在高塔上。

    周翡被傅盛阳带到塔上,与其说带,倒不如说是挟,周翡根本就不想跟傅盛阳发疯,这个时候她只想跟孩子在一起,可一切根本由不得她。

    “你做什么!”一到了塔顶,周翡就甩开了傅盛阳的手,夏风烈烈,在这样高的地方也品出一丝凉意。

    “带你来看朕的江山。”

    傅盛阳摊开两手指着笑意盈盈,周翡向后退去低低的骂了声疯子。

    傅盛阳还是笑:“疯子?对啊,我们傅家的都是疯子,你知道的。翡翡,如果不是疯子,我也得不到你。”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这很快也不是我的江山了。”

    “我不想在这里,你继续看吧。”周翡说着就要转身而去,她的肩头被握住,傅盛阳五指如鹰爪将她重新带回身边。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不愿与我在一起?我们是夫妻,是帝后,是今时往后都要携手一起走的人!”傅盛阳崩溃大喊,他将周翡禁靠在自己怀中,冰冷的胸膛抵着她,双臂像是冷蛇:“我知道我败了我要死了,可我只要你陪着就不觉得有什么难过,一个大麟而已,有何可惜!”

    “傅盛阳!大麟不是你的玩物!事到如今你都还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么!你身为君王不为民,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说不可惜!”

    “我当王和傅恒当王对百姓来说又有什么不同吗!这天下谁过不是这么过!”傅盛阳抿唇不悦,但他很快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高塔之上能看到行宫大乱,一列战马从宫门口破入,所到之处几乎没有什么抵抗,人声沸腾到高塔上都能听见。

    行宫靡靡灯火被燃烧的火把取代,就像是旧王朝最后一丝光芒终将被新的人物取代,渐渐走向终结一样。

    “啊,皇叔他来了。”傅盛阳又笑。

    周翡视界不及傅盛阳,她看不到准确的人只能听到繁杂人声,可听到傅盛阳这么说心中也颤动了下。

    然而傅盛阳却在下一刻提起她的腰跨过了高塔的阻拦,没有阻挡的高塔太骇人了,风声更呼啸,只需稍稍倾身就粉身碎骨。这回周翡都揪住傅盛阳的衣服:“傅盛阳!”

    “你瞧,除了床上只有这种时候你才会抓紧我!”傅盛阳对着风喊道,他甚至大笑起来:“我们就这样死在一起,怎么样?”

    “死?原来你到这里只是为了死。可我不想与你一起,放开我!”周翡挣扎着要离开,可傅盛阳只是紧紧抓着她,捏着她的颈脖让她更加探身向下。

    漆色的夜,火色在慢慢向这里蔓延,周翡的眼底被傅盛阳抓出血色。

    傅盛阳面露狰狞:“到现在都没有像跟我一起?翡翡,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你……又何其……不是……对我……残忍……”

    “是啊!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傅盛阳笑着笑着哭了起来,眼泪落在周翡脸上,温热的像是血一样:“可那也没关系,我们都死掉了你也不会被其他人抢走,再爱上其他人了。”

    “傅盛阳……你这个……疯子……”

    傅盛阳揽着周翡的腰倾身向下,他左脚离地,胸膛紧紧贴着周翡的背。

    “翡翡,我们一起走——”

    “周翡!”

    傅恒的声音穿破了夜的黑暗抵达周翡的耳中,她扭过头朝塔下看,火色之中,一列人马往这里赶来,她终于看到了傅恒,男人惊恐害怕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明明他已经得胜了,他不仅是西凉的王,也是大麟的王,往后他的人生是一片坦途,再也不会有人威胁他了。

    周翡抓着傅盛阳的衣衫,末路君主的下巴靠在她的脖颈,二人视线相对,呼吸交缠,周    记  住 我  们  邮 箱   -  免  费 购  买   v  i  p  章   节  -   s   i  m i   s  h   u  w   u @  g  m  a i l  .   c  o  m     翡清凌凌地朝他笑了笑,傅盛阳愣了愣,周翡猛地将他往前拉去。

    “周翡!”

    在傅恒的又一声叫喊下,周翡与傅盛阳如一双交缠在一起的飞鸟同时掉落。